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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幽灵”的真面目

第四章:“幽灵”的真面目

再一次围着旧教学楼周围转了一圈以后,唐哥才带着我回到了这片园子的门口,拿出一把崭新的锁,锁上了门。

如果真的有幽灵的话,这把锁真的能锁住它吗?我理所当然地产生了疑问,毕竟这把锁看起来不像是银的,上面也没有沾上糯米和黑狗血。

“怎么样,找到幽灵了吗?”

如我所料,欧阳冰夏问出了这句话。

“没有找到人。”

我只能如实回答。

“没有人?”她眼睛放出了光,让我想起了波斯猫,“那意思就是说,果然有幽灵吧?”

“大概吧。”

我理所当然地敷衍着——毕竟新锁已经换了,虽然那扇铁门看起来不太牢靠,但凭着一个普通的女同学大喊着招式名,然后一拳把它锤开,这种小说里电影动画里才有的情节还是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我也不用担心她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了。

担心?话说我干嘛担心她?难道就因为她是我的同学?我是这么热心肠子的一个人吗?她的死活关我屁事啊!

“你们赶紧回去。”唐哥使劲地拉了拉铁门,确定了不会被拉开以后,转过头对我们说:“你们是大一新生吧?现在八点半了,九点钟大一所有班都要开班会,领校卡,你们还不赶紧去?”

噢迈嘎!我的内心奔腾着千万只草泥马!——老子他妈的还没吃饭呢!

……

我记得我曾经幻想过青春的滋味,是为了爱情泛滥,为梦想斑斓,度过此生最后狂欢,任时光荏苒,让生命一次又一次更加灿烂!

可当那终于知道名字的美女班主任——萧落月老师比唐三藏还叽歪地讲了半个多小时,最后通过点名的方式让饿着肚子的我留下来打扫教室时,我知道我的青春没有恋爱物语绝对不可能没有问题。

为什么?

“好,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两位了哟!”当亲爱的老师大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那原本与桌面亲密接触的脑袋条件反射般地从桌子上立了起来,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因为你的名字很有趣啊。”

老师笑着离开了教室,其余的同学们也陆续走了出去。

不幸啊!

我的脑袋再一次和桌面来了一次亲吻,发出了“咚”的声音,可如今即使是额头的疼痛也不能抵消掉我那个仿佛打了蝴蝶结的肠胃带给我的种种难受。

“你……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一串悦耳的A**R从我的左耳跑进去,却没有从右耳跑出来,而是留在了脑海里慢慢地回响,让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再一次迅速地立了起来——我说的当然是我的脑袋,毕竟趴在桌子上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情。

虽然在老师讲话的时候我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就是了。

那是一张类似于轻小说女主角的面孔——戴着一副平平常常的眼镜,善良友爱的眼神里隐藏着被撕碎成一片一片,名为“回忆”的忧郁。如果说每一个轻小说主角都需要一个完美的特质的话,她那清新甜腻的音色以及软糯的语气应该就是打开逆后宫之门的资本了吧!

我清楚地记得她的名字:楚梦桐。

她就是那个和我一样被留下来打扫教室的不幸之人。

“那个……”

她被我盯着,有些吞吞吐吐,视线也挪到了她那交织着手指的小巧手上。

我大概知道她的话在这儿停顿的原因,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温和的微笑:“很高兴认识你,楚同学,我的名字是……”

“哟!乌龟!你还没走啊?旁边的妹子是谁啊?”

某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对这位名不副实的“李瑁”同学报以我最崇高的敌意。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是来看欧阳冰夏的了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家伙的话,早就走了!我还要赶紧做完清洁,然后去吃饭呢!你别来烦我!”我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现在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那个欧阳冰夏的名字了,像她那样的怪人总会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什么“幽灵的歌声”之类的事情。

我想要的可不是这种被人当成是中二病未毕业者的“青春”。

我转身向楚梦桐说道:“我去拿那什么……扫把,你先等我一下吧。”

楚梦桐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微小到李瑁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绝对注意不到——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时常会注意到一些比较细微的东西?

我刚踏出教室,就听到了李瑁对楚梦桐说着:“别在意,那家伙外冷内热呢……”

千万别误会,那只是他的错觉罢了!对于这个从小到大都在一个学校的家伙,我只是懒得理他而已,对于普通的同学我还是会很客气地小心对待的,毕竟这是身在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过他这种让人误会我是“傲娇”的言论让我感觉有些火大,更是加快脚步走到了楼梯口旁边的储物室。

储物室的门只有正常教师门的一半大小,黑洞洞的空间里散发出一种发霉的气味,我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看见那些扫把和拖把齐刷刷地靠在储物室背后泛黄的墙壁上。

我伸手往里探了探,却完全够不到,看来得爬进去才能拿到了。

一想到要进入这个似乎会有蜘蛛这种神奇生物的小小空间,我就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全身不自觉地痒了起来。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在走道中响起,我不禁转过了头,却看见了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欧阳冰夏,正快步地从我的身旁经过,在楼梯口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以后,她转过头看向了我。

那简直就像是来自恶魔的凝视,吓得我鼓起勇气爬进储物间,抓住其中的两把扫把,再转身向教室的方向走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因为比起蜘蛛,有一种更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头弥漫。

“喂。”欧阳冰夏终于还是开口叫住了我,“我打算再去一趟旧教学楼。”

嗯,你去吧,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不是很奇怪么!你们明明已经堵住了两边的出口,楼上的门也是锁着的,如果有人的话,肯定会被发现,可是你们检查了所有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你就算了,但警卫员可不会那么马虎,也就是说,幽灵的可能性很大,对吧?”

你是在跟我说还是自言自语?话说那句“你就算了”是几个意思?瞧不起人吗?

我走到了教室的门口,就像即将从寒冷的冬夜走进温暖的空调房一样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踏出这一步就可以将我对她的“拒绝”态度坚持到底——我迈出的是一小步,却将是决定我整个青春走向的一大步!

我的腿已经伸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要落在地上——

再见了,欧阳冰夏,我们俩注定不会再有交集。

我,胜利了!

脚步,落下……

“我很想知道,那个‘幽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在空旷且半封闭的走廊上被无限放大,教室里沉默不语擦着桌子的楚梦桐和原本滔滔不绝的李瑁都停下了手里和嘴里的活儿,带着些许讶异的目光抬起头来盯着站在门口的我。

一时间,我似乎成了舞台上的小丑,各种人用各种的目光看着手足无措的我,而我必须做一些什么,说一些什么,才能让尴尬的气氛变得稍微缓和一些,否则我将会一直是这场闹剧的中心点。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逃避虽然可耻,但十分有用。

我现在想说一句话:面对虽然麻烦,但别无他法。

脚步,在距离地面不知道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以及这个少女气势满满的言辞,我只得收回了这一步,站到了教室的门外,转身面向她。

“根本没有什么‘幽灵’!”

我有些火大,也有些无奈,语气也很重。

欧阳冰夏也似乎被我给略微地震住了一下,然后才皱起眉头冲到了我的面前,质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幽灵’,我们听到的,只是‘电子设备’发出来的声音而已。”

欧阳冰夏显然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电子设备’发出了那样的声音啊!”

“电音箱。”

我说得直截了当,期望能够蒙混过关。

“你们在那里面看到了电音箱吗?”欧阳冰夏并不信任我说的话——事实上她的逻辑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我可不认为在那样一座废弃的旧教学楼里面会有人放心大胆地把电音箱放在里面,而且还插上电源!”

我解释道:“的确,我们没有看到电音箱。不过,那是因为电音箱在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给拿走了。”

“可是你明明说没有看到人!而且我一直守在外面,如果有人出来的话我一定会看到的!”

“的确,我们都没有看到人,那是因为拿走电音箱的人躲起来了。”

绕来绕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我虽然已经想明白了这些问题,但要解释起来又确实有些麻烦,不由得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烦躁的感觉。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没有把所有的房间都查看一遍么?”问话的居然是李瑁,他跟楚梦桐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教室,站在了我的边上。

这两位听了到我和欧阳冰夏之间的谈话,大概都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吧!

嗯……似乎有一种“登场的演员都到齐了,准备开始解开谜题了”的感觉?虽然这两位临时演员和要解开的谜题没有丝毫的关系。

我也不会赌上爷爷的名义去寻找真相,更不会说出“真相只有一个”这种羞耻的话。

不过,该如何解释呢?

“那么就从一开始说起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解释起来,“一开始,我们听到的那个怪异的声音,其实是电音箱发出的声音——我想,大概是有人本来在那里面插上了电音箱,可是由于7点45分停了电,音箱停止了工作。但是由于通知说8点03分来电,时间并不算太长,那个人就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留在旧教学楼里等待。”

欧阳冰夏沉思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听到的声音就是通电的时候音箱发出的噪音咯?”

我很庆幸她的脑袋并不笨,这给我的解释降低了一部分难度。

“没错,就是这样。”

李瑁问:“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到偏僻的地方去开PARTY?”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来劲儿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对欧阳冰夏感兴趣的原因。

我选择了无视他,对欧阳冰夏说:“你还记得你那本《DARKHOUSE》吗?”

“记得。”

“你告诉过我,那本书上写着‘幽灵的歌声指的是每年开学以后偶尔会有人听到这栋旧教学楼里传出来的美妙歌声’,我想大概这就是原因。”

欧阳冰夏双手叉腰:“意义不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每年开学有新生入学的话,‘音乐社’都会举办‘校园歌手大赛’吧?如果你要参赛,并且准备了乐器的演奏——我想大概是电吉他之类的东西,你想带着音箱练习参赛歌曲,但是又不想打扰到宿舍区和教学区的其他同学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会找一个没人但是又有电的地方练习!比如……旧教学楼!”

看到欧阳冰夏终于开窍,李瑁也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讨打模样,我的内心简直感动得内牛满面。

欧阳冰夏脸上的兴奋和愉悦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新的疑问就又被她抛了出来:“可是,你们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人,对吧?”

看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啊!我有些懊恼——我如果当时当场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现在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地来挨个挨个解释了。

“其实,这是我的失误。”我说,“那个人带着音箱和乐器,当时就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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